若说《仕女图》的线条是骨,那严湛的设色便是肉、是气,是让画面真正生动起来的关键。这幅画中的一切,看似静谧安然,实则如风雷隐于山谷,暗潮汹涌。人物虽静,神却动,观者越看,越觉万象滋生其中。
陈洪绶的衣纹描绘极具构造感,转折之间有“骨音”,有节奏。他不靠繁复装饰来吸引目光,而用极简的线条勾勒精神的轮廓。这种绘画方法,其实更接近哲学与文学的表达。
严湛设色如夜雨润物,悄无声息却已通体生辉。他用色不为讨喜,而为引思。他为人物赋予的色彩,如同春日山林的初绿,或秋天薄雾中的残红,有情感但不张扬,有审美但不刻意。
整幅画仿佛一首极静的古琴曲,看似无波,却处处藏机。它不仅是视觉作品,更是心灵之镜,映出一个画家、一个时代、以及一个文化对于“道”的理解。